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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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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

今天霍總借口身體不適推掉了應酬, 下班後直奔江禮的新出租屋,沒想到他守株待兔,卻遲遲沒等到江禮, 發消息也如同白天一樣石沈大海。

“……”

江禮是故意躲出去的, 他是答應了霍慕東可以偶爾一起吃晚飯,但那不過是托詞, 是過度,是等大家恢覆了普通朋友關系之後的事。

現在這情況顯然不合適, 霍慕東明顯是新鮮勁兒還沒過。

江禮覺得他們之間的關系有必要冷一冷, 才能安全度過這段“分手適應期”,順利進入“普通朋友”階段,進而平安地定格在“老死不相往來”的狀態。

所以他躲了出去,只是,時間寶貴, 不加班也得用來做有意義的事, 江禮趕在銀行下班之前, 火速沖進營業廳。

財經聽說他要存的數額, 一掃下班回家的歸心似箭,熱情地加了聯系方式, 並介紹了好幾種財、信托。

江禮上輩子是做過短短一小陣子中產的,對財有那麽一點研究,最重要的是,他有這五年的記憶, 知道有些企業債會暴雷,一些房地產公司會破產, 名單上具體有哪些企業記不清楚,可大致走向是知道的。

思來想去, 江禮更傾向於最為穩妥的定期,以及實物黃金。

過兩年黃金價格會暴漲五分之一左右,不但保值,還是一筆不錯的投資,而過幾年利率會一降再降,買定期又安心,又有保障。大額存單還會比定期利率更高一些,像他這樣的大客戶,財經都搶著幫他預留額度。

於是一連三天,江禮都是一下班就往各大銀行跑,最後終於決定在四大行的某一家買了大額存單,另一家開了保險箱,購買並存放實物黃金,將那筆巨款的大部分都存了起來。

剩下的幾十萬,江禮則分別買了期限不同的短期R1型低風險財,既有一些利息,又可以保證幾個月後需要動手術時拿得出來去付醫藥費。

那些黃金則是多一重保險,假如生寶寶的時候不夠用,可以隨便賣掉應急。

至於大頭的兩百多萬,江禮還不想動,假如沒有重生的經歷,他說不定會拿去買房子,提早給朵朵一處安穩的家,可現在,算一算還是存起來比較劃算,等過幾年房價大跌的時候再考慮不遲。

江禮上輩子沒踩買房的坑,並非他機智,而是一直惦記著讓朵朵回帝都上學,可惜他辛苦攢的那些錢,在二三線城市可以勉強稱作中產,回家鄉卻連三十平的老破小學區都買不起。

還是要繼續賺錢啊!

人類的欲望真是永遠無法滿足,窮得叮當響的時候想賺奶粉錢,買得起房之後又想回帝都黃金地段買名校的學區。

或許是貪婪;也或許是為人父母,總想拼盡全力給孩子最好的。

不管怎麽說,落點都在賺錢上。

恰好游戲《深空》項目正式開始,主要角色都需要交第一版畫稿,除了“毛毛老師”之外,青銅科技還招聘了另外幾位可以上崗工作的原畫師,每人負責一個角色,這是第一份工作,更是考驗。

其他幾位原畫師就在樓上辦公,隔著兩層樓都聽說他們個個鉚足了勁兒要抓住機會表現一番,江禮也被這種氣氛影響,忍不住想一鳴驚人。

跟那些原畫師不同,他白天還要敲代碼,一個人打兩份工。

於是時間立即變得更加緊巴巴,江禮忙得昏天黑地,連跟華老專家約的面診都改了時間,更沒空會別的。

這兩個星期,霍總好幾次借著各種由頭來他們部門檢查工作、晚上掐著時間堵江禮的出租屋門口,可江禮最近連應付他的客套話都組織不出來,累得回家倒頭就睡。——有時候為了保持充沛的精力,用最佳的狀態去畫畫,他回家後先睡半小時,被鬧鐘叫醒後,冷水洗一把臉,困意完全消散之後才開始畫畫。

江禮肉眼可見地又瘦了不少,霍總竟也少見地郁郁寡歡。

洞悉倆人關系的董助大膽猜測,他們是不是在鬧別扭?而且鬧得很厲害。小情侶吵架是小事,可因此讓大老板變抑郁,那麽他身邊的所有人都會受到牽連,單單這種壓抑的氛圍,就夠讓人郁悶的,董聞實在受不了這種高壓,終於大膽去打探:“霍總,您最近跟江先生在冷戰嗎?因為什麽,說不定我可以出出主意。”

霍慕東:“沒吵架。”

他倒是希望江禮跟他吵一吵,至少吵架也算說話。可江禮只是忙,整個人都瘦了一圈,上項目是要累一些,貌似整個技術部,包括美術部都在加班。

把主推的項目停掉是不可能的,甚至放緩都無法實現,假如江禮是自己公司的人,霍慕東可以直接把他調去清閑的部門,可他是從巨轆借調的,調崗就意味著自己更沒機會見他。

真是兩難。

“他太固執,休假也不肯,說要把假期留著,過一陣子有重要的事情。”霍慕東問,“董聞,你說,他會不會只是想拒絕我?”

董助:“……”他也覺得,有事什麽的都是借口。江禮無親無故的,能有什麽重要的事,以至於給到眼前的假期都不要?

但董聞不敢跟老板說實話,建議道:“也許江先生就是太累了,他不願意休假的話,您可以選個適合培養感情的地方去團建。”

霍慕東:“你說年底團建?”

還有一個多月就是元旦,青銅科技前兩年都會組織全體員工放松幾天,雖然青銅是個年輕的企業,可背靠霍氏集團,出手相當闊綽,第一年在外省包下整個度假山莊,第二年則是包機又在南亞包了個小島。

不過今年急著上項目,可能沒那麽多時間去玩樂,霍慕東本來打算只辦年會就草草解決的。

不過董助倒是提醒了他,團建可能是為數不多可以光明正大接近江禮的機會,“你說去哪裏?”

董聞:“溫泉酒店,多適合談情說愛。”

“談情說愛?”霍慕東捏著他的鋼筆,精鋼的筆身在大手裏顯得竟有點脆弱,“他連話都不願意跟我講——”

“環境很重要的,公司裏的氛圍太嚴肅了,溫泉就不一樣,夜深人靜,室外私湯,飄著小雪,湯泉周圍的綠植掩映……”

霍總忍不住順著思路暢想江禮半個身子埋進黑色的湯泉中,氤氳霧氣裏雪白肩膀落花的場景,不由得心動。

就聽董助繼續說:“這樣的氛圍多放松啊,江先生說不定會敞開心扉。”

敞開心扉?霍慕東竟然有點情怯。假如有這樣的機會,他能跟江禮說什麽?

其實他一直知道江禮想要什麽,想聽什麽,如果自己答應他……手指一松,鋼筆掉在辦公桌上。霍慕東被自己嚇了一跳,他怎麽會有這樣沖動的想法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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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去湯泉莊園團建的小道消息悄悄傳出,人資部一向是整個公司消息最靈通的部門,自然第一個知道,藍萍萍還打聽到,這次團建不但有年會抽獎,住高級酒店,還能帶家屬。

她第一時間想到了堂妹藍呦呦,堂妹也是女孩子,能跟她住一個房間,姐妹倆好久都沒徹夜聊天了,最重要的是,她想趁這個機會好好勸勸藍呦呦:她懷疑自己那個單純的妹妹被渣男給PUA了,要不怎麽會喜歡一個人品差勁的河童?

她決定帶堂妹多看看帥哥開開眼界,就比如技術部的江禮,不但人長得帥,還紳士可靠,據說編程技術一流,名牌大學畢業,標準的青年才俊,剛進公司沒多久就被一群小姑娘關註,當時不少人跑到人資旁敲側擊地問他,可惜聽說已經有了談婚論嫁的女友。

但據可靠消息,女友根本就是謠傳,藍萍萍留了個心眼,沒把真相宣揚出去,等妹妹來了,她想給他們牽線,就算牽線不成,也可以讓呦呦跟江禮多聊聊,讓她了解了解江光宗一家人的真實面目。

團建的消息傳到技術部時,沒引起太多漣漪,大家連續苦哈哈地加班,只想休假,有人趴在電腦桌上哀嚎:“我查了下,那個溫泉山莊好貴啊,給折現多好!只有在家躺著才是真正的放松!”

也有人支持:“可以帶家屬誒!我把孩子帶上,公費帶娃,不然休息日也得去兒童樂園,現在小孩子的游樂場真貴,隨便哪裏玩一天,都得小一千。”

“有了小孩真麻煩,還是賺錢自己花開心。”

“有錢能解決90%的煩惱,什麽時候一夜暴富,我立馬生娃,我總是在短視頻裏刷到大眼睛萌娃,齊劉海,穿小裙子,洋娃娃似的,哎呀呀真可愛!”

“哥,你夠嗆啊,一般女兒像爸爸,就你這小眼睛……哎,開玩笑的,別扔我鼠標!”

偶爾開開玩笑是緊張工作中的調味劑,江禮聽他們聊天,悄悄摸著自己的小腹,有一點小驕傲:他女兒長得超可愛,走在路上都會頻頻被陌生人誇的程度,比短視頻裏那些小童星都更漂亮。

而且,經濟上也有了很大的改善。

“江禮,傻笑什麽呢?咦,你今天看起來精神很好啊,黑眼圈終於不見了,我們技術部門面的顏值回來啦!”

“什麽門面,別笑話我了,”江禮樂呵呵地說:“昨晚睡了個好覺。”

“這就對了嘛,工作是做不完的,年紀輕輕的,不能總熬夜。”

江禮伸了個放松的懶腰:“是啊。”

工作是做不完的,不過可以告一段落,就在昨天,他終於完成了初稿,為了犒勞自己,昨晚甚至沒有加班,舒舒服服地躺在沙發上玩了好一會兒手機,直到眼皮打架才不得不躺下,一覺睡了整整12個小時,今天起來就神清氣爽。

更讓人開心的是,今天上午他收到了美術部的反饋,不但對他的作品給予高度讚揚,還詢問他有沒有興趣做主美,江禮非常高興。

這從側面印證了他的作品得到了認可,打響第一槍,以後的工作就好做多啦。

不過,江禮還是婉拒了做主美的邀請,雖說他挺想多賺一份工資,過一把做領導的癮,可精力實在跟不上,以後月份越大,肚子隆起,行動都不方便,能畫好本職工作就已經非常難得了,還是遠程辦公最適合他。

同時美術部正在膜拜大佬,那幾個青銅科技高薪聘請的原畫師,UI,3D,T效……一邊欣賞他的構圖,一邊各抒己見地猜測毛毛老師到底是哪位隱藏大佬,怎麽如此神秘。

江禮對此一無所知,他沈浸在工作完成的輕松裏,並火速去請了假。

拜霍總所賜,劉主管現在對江禮有求必應,請假是最容易的環節。

安排好一切,江禮想起來老同學,問林澗有沒有時間見面,他連身份證都借給自己,這麽仗義,這次去申城,一定要請他吃飯。

-林澗:什麽時間到?在申城呆幾天?飛機還是高鐵,我去接你。

-向天再借500根毛:請了兩天假,周四去,周日回,不用接,我訂了民宿,直接過去很方便的,你哪天有時間呀,我請客!

-林澗:你過來,其他事情都可以推遲,我什麽時候都有時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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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禮感覺林澗這麽多年都沒變,人還是那麽好。

安排好假期,江禮又恢覆按部就班的生活,敲代碼、按時下班,他作為一個卡裏有七位數的小富翁,生活節奏還是沒變,因為受不了食堂的味道,準備去找家盒飯吃。

不知道為什麽,突然想吃高鐵上的盒飯。

“也許是想到後天要出發去申城,提前饞了吧。”江禮這樣推測,下班後開著美食步行導航,繞去一家稱重的自助餐,這家全是家常菜,用鐵盤裝著擺成長長的兩排,入口處是自助的餐盤、打包盒,以及金屬夾子,酷似食堂,不過重油重鹽,儼然沒有青銅科技園區的食堂高級,江禮一進門就一陣犯惡心,轉一圈便退了出去。

可是好餓,又好想吃盒飯。

“想吃高鐵盒飯”的任性想法再次冒出來,不過,智很快就占了上風。前一陣子流感很厲害,公司發了不少醫用口罩,背包裏應該還備著,江禮翻出一個戴上,重新進店。

口罩隔絕了飯菜濃重的油香味,江禮感覺好受多了,還是買了一份打包回家。

沒辦法,太想吃盒飯了,孕期人會在口腹之欲上變得執著,突然想吃什麽,就一定要吃到,否則會覺得委屈。但高鐵上的盒飯也太扯了,這種快餐平替也還湊活。

江禮想,也許回家之後,沒了那麽重的“食堂味兒”,就不會犯惡心。

抱著這樣的想法,江禮再次慢慢地步行回家。孕早期適當運動是對身體有好處的,只是平時缺少鍛煉的社畜,突然走了這麽遠,到家時已經有點精疲力盡,江禮拖著有些酸疼的雙腿,刷開單元門,上電梯,剛到家門口掏出鑰匙,對門的門就打開,速度之快,讓人懷疑那位“鄰居”是不是一直盯著貓眼,時刻監視著這邊的動靜。

江禮被自己的腦補弄出一身雞皮疙瘩,在心裏搖搖頭,霍慕東不可能那麽變態的。

同時沖對面點點頭:“霍總,真巧啊。”然後火速擰開防盜門,打算在寒暄沒展開成敘舊之前進去。

“等等!”沒想到霍慕東比他還快一些,這邊門剛打開,霍總就到了跟前,大手擋住門縫,那是一只“動動指頭就能操縱上億股價”的手,江禮賠不起,不敢關門,只好熟練地使出裝傻戰術,“霍總,有事嗎?”

通常,霍慕東說不出除了“一起吃晚飯”之外的正事,江禮都能打太極把他給懟得不好意思再在他家坐下去。

沒想到今天霍總說:“有事,進去談可以嗎?說完我就走。”

江禮:“……”

江禮:“請進吧。”

霍慕東竟然真有正事,他掏出一個精美的盒子,江禮正想說自己不要禮物,就見霍總已經打開,盒子裏躺著一只熟悉的手表。

是那只他當初忘了帶走的米查德米勒。

“你落了東西,給你送過來,”霍慕東輕笑道,“專門跑一趟,值得陪我吃頓飯吧?”

江禮:“……”

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,江禮不好再趕人,“不過我只打包了一份盒飯,你想吃什麽我再點吧。”

“你等等。”霍慕東出門,給自己留了條門縫,片刻後開門回來,提著熟悉的保溫盒:“嘗嘗,都是你喜歡的菜式。”

“……”保溫盒剛打開,江禮就聞到熟悉的香味,嘴巴不爭氣地分泌津液,可他不喜歡這種不清不楚的關心,別開視線說,“不用了。”

“阿姨惦記著你,聽說你最近胃口不好,專門叮囑我拿過來,真不嘗嘗她的手藝嗎?”

“……”

不得不說,霍總不是個簡單的二世祖,他想對一個人獻殷勤的時候,總能把話說得這麽漂亮,兩人都心知肚明,阿姨怎麽敢吩咐他做事,不過是心照不宣地遞出臺階。

可江禮不願意就著臺階下。

“不了,今天突然想吃高鐵上的盒飯,專門繞路買的。”他自顧自地撕開包裝袋,“坐下一起吃吧。”

可惜餐盒一打開,那股食堂的飯味兒散出來,江禮就控制不住地幹嘔,扔掉盒蓋,捂著嘴巴沖進衛生間。

霍慕東連忙追過去。

他擔憂地幫江禮拍背,江禮嘔了半天,什麽也沒吐出來,忽然就有點委屈,“別拍了,我身體不舒服,你回去行不行?”

霍慕東真有點急,“怎麽這麽久了還沒好?江禮你別太固執,還是帶你去醫院好好看看——”

“不用!”

江禮大聲打斷他,連自己都嚇了一跳,他抹了把眼睛,看著霍慕東錯愕的臉,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。

“懷孕後人會變得敏感,這是孕激素的作用。”江禮一邊性地分析,一邊控制不住地難過,這個男人怎麽沒完沒了地糾纏他?他不喜歡這種偷偷摸摸的示好,在家時就百依百順,在公司裏就劃清界限,好像他是見不得人的臟東西。

霍慕東怎麽總是欺負他,就像從小到大那些聽信江光宗挑唆的熊孩子一樣,因為他是“撿來的”,因為沒人疼,所以就活該被霸淩嗎?

“江禮,你別哭,對不起,我哪裏說錯了,我向你道歉,別哭。”霍慕東急切的聲音響在耳邊,一雙溫暖的大手覆上臉頰幫他擦眼淚。

“誰哭了。”江禮也有點震驚,他怎麽了這是?

霍慕東溫柔地說:“好好,你沒哭。到底怎麽了,我說錯話了,還是誰欺負你了?”

江禮很想脫口說“就是你欺負我”,但幾滴眼淚已經帶走忽然洶湧的負面情緒,他又冷靜下來,說明白了又能怎麽樣呢?他想要什麽早就跟霍慕東說過了,再講一遍,除了顯得自己輕賤之外,沒任何作用。

江禮不想說,於是紅著眼睛,吸吸鼻子道:“我想吃高鐵上的盒飯。”

霍慕東:“?”

霍慕東無奈道:“就因為這個,沒吃到所以難過嗎?”

江禮:“嗯。”

江禮:“霍總,能幫個忙嗎?幫我把房間裏這些吃的都拿出去,處掉,我胃不舒服,聞到就會惡心,現在想躺下休息一會兒。”

這要求挺不客氣的,跟“你出去把門帶上”有異曲同工之妙。不過霍總竟沒覺得冒犯,乖乖照做,麻利地收拾好東西提走前,還囑咐江禮好好休息。

食物全拿出去後,江禮感覺好受多了,不再犯惡心,但胃裏空空的,反而更餓。他躺了一會兒愈發覺得難受,爬起來去翻冰箱,結果裏邊空空如也,只有幾袋沒喝完的中藥包,以及從前點套餐送的小瓶冰可樂。

社畜單身狗的冰箱跟擺設也差不多。

江禮悻悻地關上冰箱,餓著肚子打開筆記本電腦。

反正睡不著,不如加班。——不是他喜歡加班,而是請了兩天假,這些工作早晚都是他的,早幹完早利索。

很奇怪,有人在身邊的時候,脆弱的情緒很容易外露,只剩自己一個人,就又變回堅強的社畜。

江禮空著肚子敲代碼、畫畫,效率竟然不低,直到餓到胃有些疼的時候,才關機,又想去翻冰箱。

喝可樂好像不會想吐,但孕夫可以喝涼可樂嗎?

正糾結的時候,敲門聲響起。

大半夜的,會是誰?江禮警惕地走到門口,竟透過貓眼看到風塵仆仆的霍慕東。

打開門,一股寒氣吹進來,江禮發現霍慕東頭發和肩膀都濕了。他詫異道:“你怎麽回來了……下雨了?”

“下雪了,豐臺飄了一點雪花,這邊沒有。”霍慕東提起手裏的餐盒,“南站買的,高鐵盒飯。”

“盒飯”倆字現在對饑腸轆轆的江禮來說,簡直猶如天籟,而且還是他心心念念想吃的高鐵上的那種。江禮有點發楞,怎麽會有人真因為他一句話就星夜兼路穿過大半個城市專程去買?

從來沒有人對他這麽好過。也許是孕期敏感的緣故,讓人容易淚失禁,他鼻頭又控制不住地發酸。

“怎麽了?快趁熱吃吧。”霍慕東輕笑,拎著餐盒擡步要往裏走。

然而江禮一把按住男人的胸口,攔住他的去路,帶著點鼻音說:“謝謝呀,那個……”

雖然很感動,但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,不會因為一顆糖、一頓飯就放棄原則。

“那個,多少錢?我轉你吧。”

霍慕東氣樂了:“……我半夜跑去給你買東西是為了賺你一單外賣錢?”

江禮弱弱的:“油錢我也可以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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